第(1/3)页 正月未出,这一日的北京城中,还飘着细雪。 城南一处赁来的小院里,赵文华独坐灯下,面前摆着半壶冷酒。 刑部正式的贬谪文书就搁在案头,墨迹已干,却像刀子般刺眼。 他仰头灌下一杯,酒液辛辣,烧得喉咙发痛,却压不住心头那股郁气。 “区区一个贱民的案子,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一个个先前还笑脸相向,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可恨可恨!” “还想要百花酿的配方?呵!老子将它带去岭南,烂在岭南,也绝不给你们!” 他咬牙低语,手指捏得酒杯咯咯作响,突然间又是悲从中来:“我不想去岭南,我是进士及第,不该去岭南啊啊啊!” 正泪流满面之际,外面的院门被叩响。 赵文华起初没听到,直到那敲门声反反复复敲了几回,不久前被打骂出去的书童小心翼翼地入内提醒,这才走出屋中,看向外面,哑着嗓子唤道:“谁啊?” “元质!是我!严世蕃!” 门外传来熟悉的嗓音。 赵文华浑身一震,酒顿时醒了大半,赶忙抹去眼角的泪水,摆了摆手让书童退开,踉跄着亲自冲过去开门。 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门外立着两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人正是严世蕃,手里拎着个酒坛子,笑吟吟地看着他。 “东楼兄?真的是你!” 赵文华的声音都变了调:“你来看我了?” 严世蕃啧了一声:“大冷天的,就让我们在外面站着?” “快请!快请进!” 赵文华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将人让进屋里。 院子很小,屋内也不大,炭盆将熄,他手忙脚乱地添新炭,又用袖子去擦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惨兮兮的给谁看呐!’ 严世蕃瞧在眼里,再打量了一番周遭,故意带上了几分同情:“元质,你怎的落到了如此境地?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赵文华等的就是这句话,赶忙激动地一拜,腰都要弯到地上了:“东楼雪中送炭,小弟来日便是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要报答此等大恩呐!” “诶!诶!这是哪的话!” 严世蕃立刻扶起:“我们此来不就是相帮的么?来来来,我为你引荐一人!” 赵文华直起腰来,看向另一位。 其实方才走入房间的途中,他的眼角余光就频频打量这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