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陶典真一揖到底,将严世蕃藏身道观之事和盘托出,那双惯会察言观色的眼睛垂得很低。 海玥认真听完,并未简单的就此揭过,也没有耿耿于怀。 他从来不会要求旁人无条件的忠诚。 尤其是陶典真这种。 骨子里藏着比谁更炽热的野心。 更不会屈从于任何恩德,只会服从于利益。 至于此次的致歉。 如果是真心,其实当时就该将严世蕃送出宫观,现在跑来,纯属事后补救。 见得这位平静的神情,陶典真心头忐忑,很是无奈。 他以天师邵元节为目标,发现当今天子信道后,便使尽浑身解数钻营。 只可惜陛下始终冷冷淡淡,全不似对待邵师那般热忱。 陶典真自然不知晓,历史上他能够上位,嘉靖越来越痴迷道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南巡途中成功预言了大火,瞬间披上了一层高人的光环,之后所言当然无往不利。 这等际遇,向来是可遇而不可求。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无法得到圣宠,陶典真只能攀附贵人。 他是道士,没法时常往翰林院跑,严世蕃这条线若能搭上,当然是迫不及待。 然而这回严世蕃根本没能拿回贡士身份,还不见了踪迹,陶典真就知道帮的差了。 从这位首辅之子处,没得到任何好处,恐怕还得罪了首辅。 再加上近来的端倪,这才迫使他出现在了海玥面前。 听完前因后果,海玥忽略旁枝末节,直接询问关键:“洪昌之死是何人动手?” 陶典真面色微变,不敢隐瞒:“是贫道准备亲自下手,此人死有余辜……” 海玥对此并不奇怪。 严世蕃终究是阁老之子,又不似原历史上那般穷凶极恶,不会动手杀人,陶典真就没顾虑了,此人带着几分江湖气。 “结果……” 陶典真接着道:“我们抵达国子监的屋中时,洪昌已经身亡!” 海玥目光微凝:“有人提前杀了他,是为了嫁祸给东楼?” “不!” 陶典真分析道:“贫道觉得,这反倒是帮了我们,洪昌比起想象中狡诈,那间屋子并非约定之地,他所言的秘卷调查,也是子虚乌有!若按照原先计划,我们可能会失败,然他一身死,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杀人反倒是相帮?” “你们竟然还接受……” 海玥暗暗摇头。 换成他,一旦发生这种意外,原定的计划肯定是取消的。 严世蕃与陶典真却还抱有侥幸心理,继续维持步骤不变,当真是有些肆无忌惮了。 陶典真闻言也颇为尴尬,却还是不得不说:“东楼公子近来行踪诡秘,贫道疑心……恐与那暗处势力有所勾连。” 海玥指尖轻叩桌案:“可曾禀明严阁老?” “这……” 陶典真喉头滚动,终是苦笑摇头:“贫道未敢禀告!” “终究要过这一关的。” 海玥望向窗外,声音渐沉:“此事恐怕还涉及父子间的症结,外人如何解得?” 退一步说,如果严嵩都按不住严世蕃的心,那旁人出面,又凭什么能办到? 当然以陶典真的地位,确实很难直接见到如今愈发繁忙的严嵩。 海玥执笔,在素笺上将事情概述,墨迹干透后,将信笺装入函内,递了过去:“持此信往谒严阁老,事无巨细,据实以告。” 指尖在函上轻轻一点:“阁老之明,知人善用,不会亏待你的!” “海翰林高义,贫道铭感五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