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何方末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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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阙明白,画黑鱼的房子是万万去不得的,这就与纸片人无关了。
——画黑鱼的房子其实是失名者的乐园,去那无异于去了失名者的老窝。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个画有白鱼的屋子,来挡住来势汹汹的纸片人大军。
苏阙长吸了一口气,极目远眺而去,据她良好的目力所见,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家店铺的玻璃门扉正是画了条白煞煞的鱼。
身后的浪潮翻滚的愈加剧烈了,在一家店铺“轰”的一声骤然倒塌后,从那即将塌陷的后门处却气喘吁吁的跑出来一名中年男子。
那人虽也是幸存者但却身形肥胖,满脸胡子,个头低矮,颧骨突出,布满皱纹的小眼微眯着,脸上沾满了灰尘,手上还紧紧的攥了一袋子黄金珠宝——那原来是一家首饰店。
他从店铺里跑出来后就一直飞奔着,但那浪潮涌动的速度愈加快速,那震耳欲聋的笑声几乎响彻在他的耳边,距离也在一点点拉进。
他倒吸一口气,被吓得心脏几欲罢工,心里却在不断懊悔自己不应该贪恋黄金而放弃了逃生的最佳机会。
见那纸片人大军越发逼近,他急慌慌的抬眼一瞄却正好看见了飞奔在前的苏阙,当下也不管不顾,扯开喉咙向她大喊:
“喂前面的人——救救我啊——”
到底是性命危亡时喊的声,声音之大竟是盖过了纸片人尖声大笑,直击苏阙的耳膜。
苏阙听见他的声音,百忙之中勉强回头看一眼,凛冽而浩大的风吹的她头发乱窜,眼皮抬起几次,却始终睁不开眼。
余光模模糊糊,偶然扫到了那中年男子怀中亮闪闪紧拽着不放的珠宝,心下顿时对这前因后果了然大半。
对于这种自作自受的人,苏阙一直是懒的管。
人家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谁还管自作自受的你呢。
于是,尽是那中年男子呼喊几次的声音都准确无误的传入她的耳中,她也不再回一次头,只是用她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不断往前跑,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在眼睫上下间,只盯着百米之外那画了白鱼的地方瞅,就好似她要用意念瞬移到那里一样。
后面的浪潮终于追上了那中年男子,只见他被浪潮绊住,狠狠的摔进白浪中,身体逐渐在纸片人的围攻下淹没为一摊血肉,连最后的一声带着颤音的恐惧的低喊都湮灭于纸片人尖锐的笑声中,只有那白纸上沾着的血肉似乎昭示了这里曾有人存在。
那中年男子死后,纸片人军团进军的更加肆无忌惮了,此时它们只离苏阙三十米不到,一栋栋楼房在它们身后被推倒,“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响彻天际,让苏阙感到自己脚下的地面也在颤抖,那弥漫的烟尘争先恐后的钻进苏阙的鼻腔中,搅动得她十分想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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