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就好像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这句话而尽数倾吐了出来那样,她忽然猛地扑进了他怀中,死死环着腰身的手臂因用力而剧烈颤抖着: “我其实……很害怕。” 她说。 后怕于那朱衣卫下手时的狠辣与无情,后怕于出城一路奔波至此的仓皇;亦后怕于若是自己这一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便会引发一系列未知的风险。 有些心疼地,钱昭缓缓将她又抱紧了些。 “但你做得很好。” 他说。 任如意的义母已然安全回到了盛州老家,宁远舟解除一旬牵机后也恢复了往日的内力,李镇业也还留在安都,压根没有开关通敌的机会。 而如若这趟足够顺利的话,整个使团不日便能返回梧都。 怀里的姑娘渐渐不住地啜泣起来,钱昭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 “你应该知道,在老宁上任堂主前,六道堂的地狱道专职的便是暗杀之事。” …… 就如同十九年前的宁远舟也还未入了宋老堂主的眼那样,十九年前的钱昭也不过是个极其不起眼的天道缇骑。 彼时的六道堂虽然名义上专职暗杀刺探之道,各部之间的职责却也并未如同今日这般分得清楚,时常有人不愿担责时,便将上峰下达的指令转手推给位低一等的察子或是缇骑。 出身钱家的天道缇骑听上去风光,但在失去父母的庇佑后,并不会有人将举目无亲的钱昭放在眼中; 宁家后代虽是名门之后,但因着供职于下三道的地狱道,并不会有人看的起只有十来岁左右的宁远舟。 是以,两个同样无父无母的孩子就在一次次的行动中渐渐建立起了旁人难敌的默契,也渐渐由少不更事时的普通玩伴成了能够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存在。 但大多数时候宁远舟总是冲杀在前,宁可多受几道刀砍剑劈,也不愿让从未经历过杀戮的朋友双手沾上哪怕一滴的血。 “你是天道缇骑,以后还要承袭祖制入羽林军的,其实不需要陪我一起……一起面对这样的危险。” 那是钱昭记忆里,身负重伤满身血迹的宁远舟被几个地狱道的兄弟抬回来时,强忍着痛楚笑着告诉自己的话。 可天道缇骑也罢,羽林军都尉也罢,自入了六道堂那一日起,他便不再是那个承欢双亲膝下、只管等着大些了承祖荫便好的小公子了,不是么? 若是他只能躲在朋友的背后,若是他不肯面对来自外界的黑暗与鲜血,又怎么能守护他们留下的一切,怎么对得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 于是,当着满脸欣慰又不忍的朋友,小小的少年重新提起了那柄沉重的铁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