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自怀中摸出那个盛装了满满一袋平安扣的小布包,钱昭蹲下身细数着上头那些熟悉的名字,眼眶终于彻底泛红: “石小鱼,九岁进入六道堂,曾经是天道里跑得最快的缇骑,却在天门关一战中被炸断双腿而亡,死时年仅十六岁; “董大山,年二十一,平日最是怕热,却为打探安军的情报被活活烧死; “颜峻,为护你安危,在二十九岁生辰当日,被安军六支长枪穿肠而亡; “苟平,生前做了三十三年的酒鬼,却为助同袍身中十八刀,从此再也喝不到梧都开年的同山烧; “秦斌,年四十八,一生无妻无子,经历过容城、阗水、平郢、巨狼关等数十场战役,在天门关一战中身中三十八箭而亡,亡时还手握着大梧的军旗。” 一朝离乱,他若不保留他们最后的东西,又有谁会记得他们? 罪人若是心怀愧歉便也罢了,可时至今日,他所看到的依旧是这位自命不凡的天子不断推卸责任、死不悔改的模样,又如何能不寒了这颗早已不再热忱的赤胆忠心? “……哥。” 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同样眼含湿意的柴明便只是沉默着蹲下身,哑着嗓子将手轻轻搭在了他肩头。 杨行远闻声终于微微抬起了头:“……柴明,是你弟弟?” “是。”似是不愿再与他多说,钱昭只是简单地应了声。 “柴明为护你而在天门关战场中了一箭,是我师叔拼尽全力才将他从阎王殿前拉了回来; “钱昭因你方才好大喜功也受了伤,若不是方才离得远,恐怕现在也凶多吉少。” 收回搭在钱昭腕间把脉的手指,余清苒有些心疼地将他剧烈颤抖着的手轻轻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试图传递着自己身上的温度: “时至今日,你难道还要将今日的种种都推到六道堂的头上吗? “他们兄弟俩为了尽这天道之责,为了对得起钱家‘精忠报国’的祖训,已经为你做的够多了。” “……”沉默半晌后,杨行远将眼神投向了一旁同样一言不发的杜大人,“杜卿,你以为他们三个所说的如何?” 后者闻声立刻弯腰朝他作揖,只是躲闪的眼神分明也透着不敢苟同之意:“老臣不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