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上海不再那么陌生,一切不再那么新鲜,工地是他们唯一的港湾,休息一天,旅途的劳苦任由放松。 办公室里,互道新春的祝福,新年的工作计划摆在记事日程上,繁事讲完后,秦嗣棠说:“工地上这点活,用不了这么多人,张秋仁你先到公司去报道。”突如其来的宣布,张秋仁一点准备没有,霎时脸红了,心想这是怎么了。秦嗣棠宣布散会,众人离开办公室,张秋仁没走,秦嗣棠说:“张秋仁还有事?”“秦经理,楼上并不是没有活,让我到公司报道,公司我也不去,我回家。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这是为什么?”秦嗣棠很冷静地笑了笑说:“这样吧,你先到料房领桶防锈漆,两把小刷子,将剪力墙上的线盒刷一遍。”张秋仁虽是气没完全消,但仍礼貌地说:“谢谢你,秦经理。”后离开了办公室。 张秋仁厚着脸皮到料间去领料,姜成龙没有理,张秋仁也没理他,一手提着油漆桶,一手拿着毛刷离开料间,姜成龙望着远去的张秋仁摇了摇头。张秋仁的心情比较沉重,蹒跚地走在工地的每个角落。他感觉到同事们都在冷落他,伙伴们也没了以往的热情,徐元吉、阿焕开始沉默,张秋仁明白他们都在保护自己,而他无非用一腔热忱付出了点感情,替别人做了点事而已。 办公室里,李龙兴问秦嗣棠:“张秋仁怎么没去公司报道?”“你以为小山东那么简单,现在你赶的了?再说,他干活怎么样?小姜,你说说。”秦嗣棠瞅着姜成龙说。姜成龙说:“张秋仁干活,你还真没的挑剔,只是性格有点倔。”秦嗣棠严肃地说:“那是个性,个性是人格的体现,我总觉得这孩子蛮诚实,挺厚道,虽说有些心计,但也没什么恶意,至于甲方,那是张科长的事,不能怪一个干活的。”李龙兴有些失望:“小山东,也太目中没有领导了,好歹我们也是个公司。”秦嗣棠说:“我们公司不也在给人家打工吗?张科长是我们能得罪的?”“那也不能就便宜了他。”李龙兴并不死心。“好了,你们谁都不要参与这事。”秦嗣棠有些烦,李龙兴、姜成龙只有离开办公室。 张秋仁看着有说有笑的伙伴们吃着饭,气不打一处来,上海人挤我,你们也不理,近两天话都不给我说,我怎么了,你们的团结精神一点都没有,最差我们还算老乡吧,还有那该死的爱情,他真想把这一顿饭连桌都掀了,发发泻,他没有这样做,他看着自己的弟兄们劳累了一天,吃得正香,他想到那遥远的农村还有爹娘等着用钱,自己还一无所有,他冷静了,他想用自己的努力回报心爱的人。他自信张菲律还是他的挡箭牌,所以他沉默着,忍耐着,暂时也随便着。 每天游荡在楼上楼下,没人过问,没人约束,自行自便,他好象慢慢要适应这种环境,他好象要绽放笑容,他开始主动与人打招呼,他想干就干,他时常遥看远处的楼群、车群、人群。游荡间迎面走来张菲律:“小山东,干啥的?”“张科长,你好,我被下放了。”张秋仁总算有说话的地方了。张菲律问:“你怎么被下放了?”张秋仁显得很委屈:“开工第一天,秦经理就让我到公司报道。”“呲,那……”张菲律摇摇头走开了。 几天来,一直没人问张秋仁的事,他心情有些压抑了。在楼上转了一会儿,然后出了工地到了菜市场,买回菜,公司正式员工杨帆开玩笑地说:“你看张秋仁,我们谁有他自由,把菜都买来了。”张秋仁回到宿舍,放下菜,找了本书随便翻了几下后又放下,背对着门凝视着对面的那堵墙,少许便拿毛笔蘸了墨在墙竖着写下了,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甲方办公室,姜成龙翻阅图纸,张菲律开门进来便说:“小姜在。”“张科长你好。”姜成龙回话。张菲律坐下便问:“小姜,问你个事,小山东说他被下放了,怎么回事?”姜成龙抬起头看着张菲律说:“没有啊。”“小山东不错,你们不要我要。”张菲律严肃地说。 回到工地,姜成龙把张菲律的原话告诉了秦嗣棠。秦嗣棠说:“怎么样,我说张秋仁不简单,现在得说他是张科长的人,我们奈何不了他。” 张秋仁在宿舍里看书,秦嗣棠进了门,看见墙上的毛笔字怔住了,张秋仁一直在看书,他以为伙伴们。这时,秦嗣棠开口了:“秋仁,这毛笔是你写的吧?你高中生吧。”张秋仁忙站进来说:“秦经理,里边坐。”“不客气。”说着秦嗣棠便坐到床沿上说:“秋仁,其实我们之间出了点误会,以后有什么事尽管给我说。”“没什么,秦经理,环境会改变一切的,我会慢慢适应的。”张秋仁毫不介意。 秦嗣棠当天召开会议,明确指出不要歧视小山东,要互相尊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为难小山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