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大案及党争-《重振皇明从天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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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道,“是你那妹夫看出来陛下不舒坦的?我怎么觉得陛下挺舒坦的,没咱们想得那么无可奈何啊。”
祖大寿道,“我那妹夫倒没说这话,不过你这观点也有失偏颇,什么叫陛下挺舒坦的?”
袁崇焕笑了一声,道,“这我不敢说了,一说就是不体谅陛下。”
满桂“哟”了一记,道,“袁臬台,人家何守备随口说一句,你倒急着上纲上线,你怎么比那魏阉还喜欢阴阳怪气啊。”
袁崇焕反问道,“我阴阳怪气了吗?”
祖大寿道,“你是有点儿阴阳怪气,魏阉弄权,是魏阉的错,我听说陛下在宫中常年沉迷于木器营造,在政事上并没有花费许多心思,或许魏阉就是瞧准了这一点,这才趁虚而入,阴谋夺权。”
袁崇焕摇了摇头,低头笑道,“你们这是在自欺欺人。”
袁崇焕的语调低沉,带有一种微微的悲凉。
他知道历史上的天启皇帝实际上是一个很有趣很聪明的人,他也知道天启皇帝实际上并非是一个爱好玩弄权术、残害忠臣良将的暴君。
但是他就是觉得不值,他觉得何可纲死得不值,满桂牺牲得不值,祖大寿投降也降得不值。
他觉得他们为天启皇帝这样奉献就是不值。
他觉得任何一个人都不值得他们这样去奉献,哪怕他们面对的敌人是历史上作恶多端的满清。
满桂问道,“怎么自欺欺人了?”
袁崇焕定了定心神,道,“都说魏阉弄权,可是我怎么都不信,陛下能让魏忠贤有权决定处死熊廷弼,熊廷弼乃封疆大吏,一任巡按两任经略,即使战败失地,若无陛下亲自下旨,魏忠贤怎敢擅作主张?”
何可纲道,“那可说不准,这魏阉就是不是一般人,陛下长久受他教唆,怎能不受其影响?”
“我举个最直接的例子,就说魏阉跟奉圣夫人那事罢,据说,神宗皇帝当年最恨看到宦官与宫女互为对食,一经查实,就立刻处死。”
“结果这魏忠贤偏偏就能勾搭上陛下的乳母,那奉圣夫人当时在宫外是有相公、有孩子的人,但是一碰到魏阉,就给治得服服帖帖、言听计从的。”
“说实在的,我何可纲活到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阉人能把另一个正常男人的老婆给勾引走了,陛下非但不怪罪,还给他们俩赐婚,这对奸夫……哦,不对,这阉人甚至还不能算奸夫,他都没那玩意儿……”
袁崇焕十分注意政治正确地心想,其实这三个人主要是生不逢时,在大明就提前走完了现代西方几百年的性别平等道路,天启皇帝要是生活在现代社会,那肯定是一个主张支持多元性别平权的领头人。
不过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袁崇焕还是比较收敛地没有跟三个明朝男人科普“多元性别”的概念,“这是两码事,再说这被阉了的男人,也该是有感情的,虽然陛下的观念或许与寻常人不同,但是这臣下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陛下总能有所辨别罢?”
“熊廷弼对朝廷是尽心竭力,这陛下不可能不清楚啊,我怎么都不觉得,熊廷弼是单靠阉党党徒胡编乱造一本的《辽东传》就能轻易被杀死的。”
满桂问道,“那依你看来,这熊廷弼是因何被杀的?”
袁崇焕道,“我觉得是党争,但是不是现在东林党和阉党的党争,而是之前万历朝的齐楚浙党和东林党的党争,众所周知,熊廷弼是楚党,神宗皇帝生前不但对他大为支持,甚至在重病之时,殡天前三天还在批复熊廷弼的奏疏。”
“可是陛下刚一登基,于定陵安葬了神宗皇帝与孝端皇后之后,就下旨命东林党人袁应泰代替熊廷弼经略辽。”
“不料袁应泰刚到辽东,奴酋便攻破辽阳,逼得袁应泰身佩剑印、纵火自缢,此时是天启元年,阉党还并未掌控朝中权势,魏忠贤也无法在此事上迫害熊廷弼,可见陛下对熊廷弼早有不满,才会让毫无将才的袁应泰去主持辽东事宜。”
“辽阳相继失陷,袁应泰自杀,辽河以东全部沦为奴酋所有,于是陛下不得不再次起用熊廷弼,可是陛下明知熊廷弼性格刚烈,与王化贞素来不和,却任凭内阁回护王化贞,架空了熊廷弼在辽东的权柄。”
“而且广宁惨败,经略与巡抚本应功过一体,王化贞为叶向高的门生,自然是东林党人,理应在阉党迫害之列,而熊廷弼隶属齐楚浙党,本应是魏忠贤极力争取的对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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