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袁崇焕说完这篇誓师词,自己都被自己给感动了,热血从手臂涌出来,更涌上了他的头。 这时候对他来说,杀不杀鞑子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沉浸在这万众一心共迎外敌的悲壮气氛里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现代人何尝能懂得这种激情澎湃的滋味? 士兵们还是定定地仰脸看着袁崇焕,整个校场寂静无声,连冰雪化水的嘀嗒声都能听得见。 袁崇焕举起了那只完好的手臂,发出了一声怒吼,“死守宁远!” 点将台下依旧寂寂无声。 满桂和祖大寿见状,忙对视一眼,先后跟着袁崇焕举起一只手臂,喊道,“死守宁远!” 他二人的家丁见到满桂和祖大寿举起了手,也纷纷举起手来,嚷出了声,“死守宁远!” “死守宁远!” “死守宁远!” “死守宁远!” …… 在满桂和祖大寿的家丁们的带领下,小兵也渐渐放开了嗓子、举起了手臂。 校场的誓师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袁崇焕走下点将台之后,伙头军开始给小兵分发现杀现煮的牛肉。 官军犒师,理论上是十日一犒,一般按份例是每人一斤猪肉,算是补贴。 而今日分食牛肉,着实少见,因而校场上很快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小兵们都知道一碰到打仗,朝廷就愈发注重屯田,耕牛就愈发宝贵,所以一见有牛肉吃,倒都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徐敷奏却不忙着去吃牛肉,而是急着要为袁崇焕包扎伤口,把瓶瓶罐罐摆了一桌子,“写幅字而已,你拿刀割自己作什么?” 徐敷奏一点一点地为袁崇焕擦干手臂上的血迹,仔仔细细地敷上金疮药粉末。 说是“金疮药”,其实就是“三七粉”,也就是现代所谓“云南白药”雏形。 不过现代的“云南白药”是加入了氨甲环酸的,明末军中的这种金疮药就只是三七草研磨成粉。 袁崇焕的小臂被徐敷奏拢在怀里,却是一句质疑药效的话都没有说。 一是因为他知道明末这个时期的医疗水平就是如此,人们的普遍认知就到这个程度,并不是徐敷奏本身愚昧。 “三七粉”能成为明军军中普遍的伤药,还是得益于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的推广,和南方军队的应用,四舍五入也相当于通过了临床试验。 毕竟抗生素要到一九二九年才被发明出来呢,这时候“三七粉”的作为伤药的作用还是领先全球的。 二是他见徐敷奏眼眶发红,知道眼下并不是一个跟他科普“未经现代化工提炼的中草药疗效有限”,以及“中医药需要通过双盲对照才算科学”的合适时机。 徐敷奏又道,“写血书为何非要割手臂?泼上牲畜血写来也是一样的。” 袁崇焕道,“这是振奋军心。” 徐敷奏心疼得要命,“振奋军心发点银子发点肉就可以了,你往身上割一刀算怎么回事儿呢?” 袁崇焕觉得徐敷奏的语气特别像他母亲,像他穿越前的、那个被他的灵魂留在现代的母亲。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