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凌晨三点十七分。 他掀被下床,冷水兜头浇下。 水珠顺着紧绷的背肌滚落,却冲不散梦里她缠上来的温度。 十二年清修,抵不过一场荒唐春梦。 他需要冷静,需要将那些悖逆清规的妄念驱逐。 晏听南走进书房,铺开宣纸,研墨提笔。 一盏孤灯悬在案头,冷白的光晕只吝啬地圈住那一方宣纸。 提笔,蘸墨。 笔锋落下,《心经》第一个字就写歪了。 笔锋失了往日的沉静端凝,墨色深深浅浅,力透纸背。 那些梦里纠缠的画面,喘息、温软的触感,如同鬼魅,不断撕扯着他试图凝聚的心神。 晏听南扯掉宣纸揉成团,重新换上宣纸抄写。 越写越乱。 越乱越写。 一遍。 两遍。 抄得越快,心越乱。 纸上的那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像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凌晨四点十三分。 苏软被渴醒时,窗外雨声已歇。 她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反应了三秒,才想起自己在晏听南家。 客房枕头太软,床垫太硬,连空气里那股沉香味都透着股不近人情的冷调。 什么破地方,连睡觉都像在坐牢。 揉着眼睛,走出客房,出去倒了杯水。 正要回客房继续睡时,注意到书房门缝漏出一线暖光。 苏软端着水杯上前,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晏听南背脊挺直如松,正伏案疾书。 少了白天的冷硬,却添了几分深夜的孤寂感。 宣纸铺了满桌,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皱巴巴的纸团。 那画面沉静肃穆,带着一种神性的禁欲感。 嚯,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练字? 老干部作息果然变态。 苏软正想转身,拖鞋却踢到了门框。 咔哒一声轻响,书房门被撞开半尺。 晏听南执笔的手猛地一顿。 苏软见状,只好硬着头皮打声招呼。 “晏总?” 她试探性地小声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 “还没休息?” 一滴浓墨砸在照见五蕴皆空的“空”字上,瞬间洇开,污了整句经文。 晏听南没有抬头,只是缓缓放下笔。 “嗯。” 他应了一声,只有拒人千里的疏离。 “有事?” “倒杯水。”她尽量语气自然。 “自便。” 苏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往前蹭了两步。 目光好奇地落在那张《心经》上。 墨团狰狞,笔锋如刀,哪有半分佛门清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