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斩——!” 这一个字,程万里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胸腔里挤压爆吼出来! 声音因极致的情感扭曲而失真,尖锐地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轰!轰!轰!” 三声沉闷丧炮声几乎紧跟着那凄厉的“斩”字炸响,炮口喷出的黑烟,如同死神张开的巨大羽翼,迅速弥漫开一片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刑场,让本就压抑的氛围更加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炮烟尚未消散,刽子手那双三角眼一闪,只剩下纯粹的冷酷。 他仿若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机械地向前迈出一大步,一把揪住了张文远脑后的亡命木牌,用力一拔! “嚓啦!”一声轻响,木牌的绳索断裂,木屑飞溅而出,像是不甘的灵魂在发出最后的抗议。 张文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带动得脖颈后仰,他似乎想最后看一眼这片他深爱过、付出过、最终也将埋葬他的土地,想再看看台下那些泪流满面的父老乡亲…… 但他只来得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那破败的胸腔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为百姓……值……了……!” 刽子手手腕一翻,那柄沉重的鬼头刀被高高举起! 在烈日的照耀下,凛冽的寒光划过一道夺目的弧线…… “吼啊——!”不知是哪位百姓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愤,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这吼声,压过了一切悲泣,像是对这残酷判决的怒吼,也是对张文远的最后声援。 刀落!风息!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一道寒光闪过。 哧!一声沉闷而令人牙酸肉跳的利刃破骨声响彻刑场。 那颗带着悲愤、带着决绝、带着无限苍凉的头颅——那颗属于张文远、属于曾经意气风发的进士张、属于须城百姓心中“青天”的头颅——飞离了躯干。 头颅画出一道弧线,滚落在麦山上…… 温热的鲜血如同泼墨一般,瞬间染红了身下大片大片的麦粒,金红相间,何等刺眼。 “张大人——!” “青天——老爷啊——!” 巨大的、足以掀翻整个绣江河堤的悲号哭声轰然爆发。 如同天塌地陷,无数百姓彻底崩溃,失声恸哭,捶胸、顿足、撕扯着头发、以头抢地…… 哭喊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直冲云霄,这巨大的悲恸让空气都在震颤,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张文远的离去而悲泣。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无数白色的纸花。 那雪白的纸花,如同冬日最凄凉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自发地撒满了整片刑场。 纸钱翻飞着,有的落在猩红的断头台上,像是在为这血腥的地方铺上一层哀伤的白纱; 有的落在粘稠的血泊里,瞬间被鲜血浸湿,仿佛也染上了那份悲痛;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