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李婆子连滚带爬跑回家,头发上还沾着草叶,篮子扔在村道中间都没敢回头捡。她一头扎进屋,砰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喘气,手抖得连茶缸都拿不稳。 “妖蛇!真是妖蛇!”她对着空屋子嚷,“那林家丫头养的不是玩意儿,是索命的!” 她越想越怕,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憋屈。自己不过是捡点破布头、拿两片萝卜干,犯得着被黄鼠狼追着屁股咬?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二天一早,她端着盆衣服往河边走,嘴也没闲着。 “你们听说没?林笑笑那丫头,夜里不睡觉,就盯着那条银蛇看,蛇还冲她点头呢!”她跟几个洗衣的妇女凑一块儿,“我亲眼见的!那蛇眼睛发绿光,吸她阳气!她一个孤女,命短得很,就是被这蛇缠上了!” 旁边人听着,有的皱眉,有的摇头,也有半信半疑的。 “不至于吧?那丫头看着老实。” “老实?她妈死得早,爹也疯了,这丫头能好到哪儿去?”李婆子冷笑,“你们没见她最近蒸的糕,香得邪门?哪来的白面?哪来的糖?怕不是拿蛇换的!” 这话一传开,就像风刮过麦田,唰唰地响。中午打水的二丫听见了,回来就蹲在井边跟林笑笑搭话。 “笑笑,李婆子说你那蛇是妖精变的,专克阳气,还说你蒸糕的钱是拿命换的。” 林笑笑正往锅里倒玉米面,头都没抬:“她昨天被黄鼠狼追了一路,脑子吓坏了吧?” 二丫笑出声:“我也这么想!她连篮子都扔了,鞋都跑丢一只。” “那不就结了。”林笑笑掀开锅盖,热气扑上来,“自己摔一跤,还能赖到我头上?” 她说着,手往袖口一摸,银豆豆正盘在她手腕内侧,凉凉的,一动不动。 她低声说:“听见没?有人骂你了。” 银豆豆没睁眼,尾巴尖轻轻弹了一下,像是在挠她脉门。 “李婆子。”她把名字咬清楚,“就是河边那个穿蓝布衫、嗓门比公鸡还响的。” 银豆豆耳朵动了动——它其实没耳朵,但脑袋忽然抬起来,眼睛盯着她,黑得发亮。 “她说你是妖蛇,要吸我阳气。”林笑笑叹口气,故意把声音放低,“我这几天都睡不好,是不是你偷偷吸了?” 银豆豆猛地一绷,身子直起来,脑袋凑到她脸边,鼻尖几乎贴上她下巴。 她往后仰:“干嘛?要咬我?” 它不咬,也不动,就这么盯着她,尾巴一圈一圈缠上她小臂,力道收紧。 “行了行了,逗你呢。”她戳它头顶那两个小鼓包,“我知道你护我,可人家骂你,你也别往心里去。” 银豆豆甩头,把她的手指弹开,然后慢悠悠滑回袖口,只留尾巴尖在外头,轻轻晃。 像是在记仇。 ——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