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受伤的陈其兴-《无法逃离丧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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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摇摇曳曳,照亮老和尚的脸和陈其兴瞪大的眼。

    还照亮了老和尚面前的一个沉重的大铁笼子。

    在那里面,一个身着红裙的女人正安祥地呆在里面。她曾经是眼睛的地方现在只剩下血淋淋的眼眶,鼻子被塞上了木棍,耳朵两边各被插上了银棍封住了听觉,嘴巴里的满口牙也都被拔掉了。

    然而她还是安祥地呆在里面,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痛不痒。

    这是一只丧尸,陈其兴一眼就看出来。

    但是这并不代表陈其兴就能理解这样一副画面。

    为什么?

    “这是你干的吗?”陈其兴质问着面前的老和尚,“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面对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陈其兴,老和尚并没有感到震惊,他缓缓地将手里的番茄放到地上,神色自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是两位施主的要求,我只是照办而已。”

    “要求?!”陈其兴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等等,两位?!”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之间从铁笼子后面的阴影中冲了出来,挡在了老和尚的面前。

    “不许你伤害恩人老爷爷和我姐姐!”小女孩扎着好看的双马尾,穿着纯白色蕾丝小花裙,说起话来奶凶奶凶的,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她的出现,让陈其兴在脑内把一切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小和尚见到的女鬼,被人换过的衣衫,红裙女黑洞洞的双眼和小女孩坚定的眼神。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老师父,你这样真的好吗?”陈其兴看了一眼挡在老和尚面前的小女孩,又看了看铁笼里那个足以让人连做一晚上噩梦的红裙女人,“难道不是应该给她个痛快吗?”

    “所有的生命自有他存在的必要,我没办法决定她的生,也没办法决定她的死,”老和尚回道,“她既决定以这样的方式苟活,那么就证明佛对她还另有未尽的安排。”

    “未尽的安排?”

    一股无名火不知怎的突然之间在陈其兴的胸口点燃:“那依老师父你的意思,那些早早去世的人就是活该去死吗?那些天生残疾的人就是上天要他们残疾的吗?外面凄惨死去的那么多人难道都是活该的吗?如果人不能轻易决定他人的生死,那么你的佛就可以吗?”

    老和尚抬头轻轻看了一眼陈其兴,依旧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老和尚说道。

    又来了,又来讲这种听都听不懂的大道理了。

    陈其兴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

    为什么这些宗教的人总喜欢高高在上评论他人的人生呢?

    都是要吃饭上厕所的人,装什么清高!

    陈其兴强忍住与他继续辩论的怒气,放弃了再与老和尚沟通的机会,转身掏出对讲机:“是我,不要吵醒小和尚,都到后院亮着光的屋子里来,带着枪。”

    带着枪这三个字一出,只见小女孩马上一抖,眼泪唰的就下来。

    “你个坏蛋!你是不是要杀我姐?!”

    陈其兴将对讲机收了起来,盯着面前小女孩哭唧唧的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

    凭心而论,他的陈其兴并不是一个坏心眼儿的人,面对小孩时该有温柔时也会相当温柔,但是现在,陈其兴并不觉得应该让她继续活在自己的姐姐早晚有一天可以回来的梦境里。

    于是陈其兴蹲了下去,一字一句发自内心的回道:“她已经不是你的姐姐了,我们要杀的,是个怪物。”

    ——XXX——

    先赶来的是提着斧头的张林南和拿着枪的尹门冰,接着进来的是林士博,最后是于小希扶着许松洋。

    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在进门的时候呆在原地。

    “这是丧尸吗?”张林南问道。

    陈其兴点点头:“小和尚看见的,就是它。”

    “所以你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许松洋低头看了看老和尚怀里被陈其兴敲昏的小女孩,小家伙皱着眉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差不多吧,”陈其兴回道,“事情的真相本来就相当的简单。”

    “详细说说。”

    “小和尚说的一切都是属实的,他半夜起来喝水,去水井的时候遇见了红裙的神秘女人,害怕时慌忙逃走,转头便摔倒在地昏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衫干净并不像是出去过了的样子,”陈其兴说道,“这个女人就是你们见过的那个女人,她和这个小女孩是姐妹,她在逃亡过程中被其他的那种东西弄伤,即将要变成丧尸,慌不择路的她带着妹妹半夜跑进了这个庙里,因为害怕自己变成怪物伤害妹妹,便在自己还清醒的情况下弄瞎了自己的双眼,戳穿自己的耳朵,堵住自己的鼻子,拔掉了自己的牙。”

    “也就是说,不是鬼?”于小希站在最远的地方,她怯生生地朝笼子那边望了一眼,马上就害怕的挪开了眼睛。

    “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鬼呢?”许松洋说道,“有的只是生不如死的人。”

    “小和尚看见正在弄瞎自己眼睛的女人,被吓得掉头就跑,”陈其兴继续说道,“一不小心就摔倒昏了过去,而听见他呼救的老和尚马上起床赶到竹林,发现了已经昏过去的小和尚和神志尚在的女人。女人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了老和尚,并且拜托老和尚将自己关起来防止她伤害自己的妹妹,老和尚于是把小和尚送回了僧寮给他换了一声干净的衣服,伪造了他只是做了梦的感觉,接着便在寺庙的这间常年不会有人来的后院最偏僻的废物藏下了这两人。”

    “原来是这样,”林士博感叹道,“真的让人意想不到啊。”

    “老师父为什么不想让小和尚知道呢?”尹门冰问道。

    陈其兴看了看抱着小女孩的老和尚:“那我们应该就问他自己了。”

    所有人的目光于是聚集在了老和尚那里。

    只见老和尚不紧不慢将自己的外褂脱下来盖在了小女孩的身上,见所有人都在看他,只是淡淡一笑,露出了自己右手腕上狰狞的疤痕。

    这是猛兽撕咬留下来的疤痕,看起来并不是最近弄的。

    “长夜漫漫,如果大家不碍事的话,我也有一个故事要讲。”

    “那是在九十多年前,那时的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里……”

    柿子熟透的那一天,一声婴儿的啼哭从一户大山深处的屋子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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