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十章:笃定大局-《独断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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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在,我倒省事了。”岐王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谕旨一扬,“奉旨拿问王彧,连你一起!”
“王爷,你别是失心疯了吧?”杜袂面如寒霜,“谕旨必经辅政大臣,由中枢而出,你拿了一张纸,就敢矫诏作乱么?”
“你……你还敢为虎作伥!”岐王在言语上,远不是杜袂的对手,被他一番挤兑,恼羞成怒,还没来得急再说话,却见王彧大步走了出来,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我都听见了,”王彧身上的袍子还没扣好,显是才从小妾的床上爬起来,指定了岐王说道:“是不是齐王派你来的?”
“是又怎么样?”岐王冷笑道,“现在只问你,奉不奉诏?”
“好,算你们哥几个厉害,我倒叫你们给蒙了。”王彧铁青着脸,大声说道,“先帝帝尸骨未寒,你们就敢矫诏作乱,不怕遭天谴么?”
齐王见王彧和杜袂一口一个“矫诏”,勃然大怒,骂道:“王彧,事到如今,你还想作威作福?我没那么多废话跟你说,既然不奉诏,给我拿!”
身旁的王府护卫轰然答应一声,就要向前,却听王彧也大喝一声:“来人!”
岐王也是一愣,不知道他在喊谁,却见行馆左右的两间屋子里,哗啦哗啦冲出来上百名侍卫,在行馆门前摆成三排,手中刀光雪亮,对准了王府护卫——这些正是王彧下大力气豢养的侍卫,王彧今天听了杜袂的建议,调在身侧,不想真的派上了用处。
“谁拿谁,还不一定呢。”王彧冷冷地说。
这一下,岐王一方大出意外,气势自然一挫。然而拖下去,夜长梦多,万一再有什么样的变故,这一趟差事就算是办砸了。岐王一急,狠了心一挥手:“上!谁敢抗旨,格杀勿论!”
王府的护卫向前一冲,便跟王彧的侍卫交上了手,乒乒乓乓打了一阵,便又各自分开,王彧的侍卫的阵列未动,王府护卫倒是退了回来。
双方虽然都没有什么当真跟人动手的经验,至少也都算是精壮之选。但这班侍卫是王彧处心积虑抓在手里的,平时拿钱喂饱了,训练有素,也敢拼命。相较之下,王府护卫就显得颇有不如,虽然人多,但一回合打下来,倒伤了七八个,而对面只伤了三人。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再动,隔街僵持.
王彧拖得起,岐王却拖不起,心里大急:这样下去,要坏事!
正在这危险的僵持之间,就听城西门的方向,渐渐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由小至大,静夜之中,蹄铁敲打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急若骤雨,势如奔雷,横行于住满了达官贵人的许县城中,全无顾忌。
杜袂脸上变色,厉声喝道:“谁的兵进城了?!”
“不用问了,明告诉你吧,是秦禝的骑军!”齐王大喜,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豪气又生,向前一指,高喊道:“把这一班乱贼都拿下了!”
秦禝的骑军,名动云河,这些侍卫本来气焰极盛,现在听岐王一说,已经自觉不是对手,彼此相视,脸上都有惶惶之色。王彧和杜袂的脸色更是大变——原以为叶开润已经接管了边军骑营,何以秦禝仍然能够带兵冲入城内?
骑军来的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大批骑兵已经如一阵狂风般卷到,毫不收势,突入侍卫的阵列中,一言不发就动刀杀人。这些侍卫虽然勇悍,然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则人少,二则全是步兵,雷霆一击之下,气势早已怯了,几乎没来得及做出像样的抵抗,便被数倍于自己的骑兵分割包围,一时之间,惨叫声连绵不绝。
“奉岐王命,缉拿乱贼,扔下刀,不伤你们性命!”秦禝见已经掌控了局面,才出声叫道。还活着的几十名侍卫如蒙大赦,丢下刀,高举双手跪在地上,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剩下几个兀自不肯投降、挥刀狠斗的,转瞬之间,便已被骑兵乱刀砍翻,尸横马下。
这一场忽如其来的战斗,连一句场面话都没有交代,便猝然而起,戛然而止,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前后算起来,只不过盏茶时分。王彧和杜袂在骑兵长刀所指之下,固然是面如土色,另一边的岐王和一众王府护卫,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翘舌难下——原来仗是可以这么打的!相形之下,方才两拨侍卫之间的那一场打斗,简直就变作了小孩子过家家。
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才算是回过神来,便有十几名护卫冲上前去,将骑兵环绕之中的王彧和杜袂,五花大绑。
“王彧,还敢抗旨么?”岐王冷笑着问,展开了手中的谕旨。
杜袂已经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身材壮实的王彧却仍挣扎着不肯跪。岐王府的护卫领班拔出佩刀,说一声:“王大人,得罪!”用刀背在王彧膝弯处狠狠一击,王彧只觉痛彻心扉,双腿一软,终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被几个护卫掀住脑袋按在地上接旨。
“奉旨:王彧矫诏窃政,包藏祸心,着即革职拿问!”
匆匆念完了这道只有一句话的谕旨,岐王在秦禝的肩膀上,用力一握,表达嘉赏的意思,跟着便照按原来商定好的办法,将王彧先行看押,明天再解送回京,又派了护卫,将王彧行馆中的所有人等,连同他那两个小妾,就地羁押,等梓宫启程之后,再行处置。
至于梓宫和那里的侍卫,则由岐王前去接手,这是头等大事,一丝也马虎不得。以防再出什么意外。待到天一亮,就要召集许县城内的官员,宣示谕旨,告知王彧就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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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县打得地动山摇,京城里却一丝风声也没有收到。
柳擎等几个辅政大臣,都是第一拨回京的人,一反京城,就已经开始上值,处理政事。已经有好几天了。但昨天夜里皇上和两位太后回了宫,今天也许会召见,因此都到早早的到了位于皇宫的值房上值。
“老柳,还是京里好啊。”焦庐一边感慨地对柳擎说,一边透过窗棂,看着乾清宫那高耸的飞檐,“大兴城里的气象,云河的行宫是怎么也比不上了。”
话音才落,却看见几个人进来,由个太监陪着,朝内宫走去。当先的一人,翎顶辉煌,不是齐王是谁?
“出妖蛾子了!”焦庐失声而呼,柳擎几个听见,连忙都凑过来看。
“齐王要进内廷?”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即都反应过来,由焦庐带着,出了值房,一声招呼,叫住了齐王。
“见过王爷”焦庐作礼,称呼得很客气,“你这是往哪去啊?”
“我奉特旨,带这几位进去见见太后。”齐王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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