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四十八章:授职-《独断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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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禝本来没想做什么,见了她这副娇俏动人的模样,果然又是食指大动。不过想一想还有正事要办,强自按捺了邪念,笑道:“我不使坏,你过来坐着,我有正经话要说。”
白沐箐听他这样说,没有办法,迟迟疑疑地走过来,到了床边,不妨被秦禝一手捞进怀里。
果然又被他骗了!白沐箐恨恨地想,才穿整齐的衣衫,这下又要被他剥去了,羞得紧闭双眼,一丝力气也无。谁知秦禝半晌没有动静,白沐箐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见这个坏人正在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做什么了,”白沐箐挣扎着想脱开他,“坏人。”
“谁说我是坏人?”秦禝搂着她并肩坐在床沿,一本正经地说,“沐箐,我送你到胡浩洵家里去住几天,好不好?”
白沐箐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中一阵气苦:“你……你要拿我去送给胡老爷?你混蛋!”
秦禝被她这么一说,也是一愣,继而差点笑出声来。
“你想到哪儿去了!申城这里,没有你的娘家人。”秦禝语气一转,说正事,“胡兄昨天跟我说,他太太想认你做个妹妹。”
白沐箐听懂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垂下了头。
纳妾这种事,与娶妻不同。娶妻要三媒六证,大张其事,娶妾则不必兴师动众,最简单的时候,画个花押,领了人来睡在一起,就算成了。
而秦禝所说的话,白沐箐知道,自然是他拜托了胡浩洵的。大家都是杭州人,这样的安排,最是合适不过——胡太太认了她做妹妹,她也就有了一个“娘家”,可见秦禝是要隆重其事,从娘家来迎娶她。以胡浩洵一家人的能干,来替她操持一切,一定是可以办得漂漂亮亮,而且就连以后在他这里受了什么委屈,亦还有一个姐姐,是可以去诉诉苦情的。
他这样对自己,算得上是体贴入微,不枉了自己的一片深情!白沐箐红了眼眶,轻轻挣脱开他的手,站在地上,盈盈一福。
“谢谢你。”
秦禝见她这样郑重其事地道谢,反而不好意思,正想说话,却看见韩水像没头苍蝇一样,一溜小跑进了院子,往对面自己住的西厢跑去。
“在这儿——”秦禝扬起嗓子喊了一声。
韩水就地一个磨旋,转身跑到东厢门口,见自己那位爷坐在床沿上,白姑娘红着脸站在一边。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垂手请了一个安。
“爷,来宣圣旨的钦差,已经从东城门进了城。赵定国赵大人已经传令设香案,一应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到衙门里来听旨。赵大人说,请您到大门外,去迎一迎。”
“好!”秦禝知道,这是颁赏的旨意下来了,不想还专门派了钦差,于是一边往自己屋里走,一边问道:“来宣旨的是哪一位?”
“是吏部侍郎,刘秉言刘大人。”
“是他!”秦禝停下了脚步,双眼放出光来,“老朋友了……沐箐,今儿晚上你弄一桌好菜,我要请刘大人喝酒!”
说完,自顾自回屋去换公服了,剩下韩水,居然就手给白沐箐也请了一个安,也脚赶脚地过去了——自己爷从白沐箐的房里出来,从前嘴里的“白姑娘”,就变成“沐箐”了,见得好事已成,好事已成。
只有白沐箐,猝不及防之下,慌得手脚都没地方放,闹了一个大大的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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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禝带了一众官员,全套公服,在龙武军衙门的大门外,肃立迎候,终于把刘秉言的轿子等到了。
虽然是故人相见,但大堆的属官在侧,两人都不便显得太亲热,而且刘秉言是钦差的身份,彼此只能依礼节相见,然后寒暄几句,请到侧厅,由几个人人陪着用茶,说些言不及义的闲话。这才知道,原来朝廷是两路宣旨,都是自天津坐船南下,一路去往江宁,另一路则是来申城的刘秉言了。
稍待片刻,赵定国来亲请,说是人到齐了。于是一行人簇拥着刘秉言进了花厅,自去下首跪接圣旨。请过圣安之后,看刘秉言从跟班捧着的托盘中,拿起一封谕旨,先将目光向下扫视一轮,这才开读。
“本日接秦禝、曾继尧六百里加紧折报,奏复江宁攻克详情,逆首自裁,贼党悉数歼灭,并生擒逆酋,朕览奏之余,实与天下臣民同深嘉悦!”
这是帽子,接下来是大段大段引述原奏折里面的战报,也是过场。秦禝知道,下面的才是戏肉。
“两江总督曾继尧,东征以来,迭复各州郡县,遂拔安庆以为根本,分檄水陆将士,规复伪都。逆首诛除,实由该大臣算无遗策,谋勇兼备,调度得益。曾继尧着加恩赏加太子太保,锡封一等平乡侯,世袭罔替!”
他知道,接下来,就该轮到曾继全了,这是史有明载的事情。亦是可以意想到的事情。兄弟二人,同一天里进爵,一人封侯,一人封伯,也算异数了。
谁知道,竟然不是!
“御前侍卫、龙武军统帅秦禝。”刘秉言特意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所有人的目光,哗地一下都转了过来,秦禝的脑子亦是轻轻嗡的一声,连忙竖起耳朵,用心去听。
“初赴申城,以两营偏师,独任艰巨。苦心经营,遂告成军,两破隋匪,保松江宁靖。率兵西指,与李纪德等连克苏常,继与曾继全会攻伪都,所部水师,于太湖击破谭记沅,亦为苏省战事之关键。坚忍耐劳,公忠体国,最是异常出色。锡封三等蓝田侯。世袭罔替!并赐太子少保衔”
老子也封侯了?秦禝目瞪口呆,心说我家沐箐那幅“马上封侯”图,果然有点邪门……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他的心中。忽有所感,一时辨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至于那个“太子少保”,算是荣衔——太保是保卫太子安全的,少保则是太保的副职。秦禝心想,曾继尧那个“太保”,纯粹是虚衔,倒是老子这个“少保”,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不仅保过太子,更保过太子他娘。说起来,今天得的这个侯爵,说不定就跟太子他娘的撑腰,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不过当初的太子,现下已经做了皇上,那么自己这个少保,又该去保哪个呢……
他是在这么胡思乱想,刘秉言却不晓得他脑子里这些腌臜念头,自顾自地宣读下去。
曾继全果然封了一等伯,爵号是“忠勇”。李纪德封三等伯,跟秦禝就差出老大一块去了。
下面该轮到龙武军的将领了,秦禝再一次竖起耳朵去听。
梁熄,晋镇军大将军,实授江苏总兵。掌江苏兵事。
张勇,晋归德大将军,加总兵衔,统带龙武军。
钟禹廷,晋归德大将军,加总兵衔,统带江苏水师。
余下各团的团官,都各有升迁,一圈下来,在江苏编内的武官实职,自江苏总兵以下,各州四品以上的武官实职,大半落入龙武军之手。
那么,也就是说……
秦禝还在琢磨,刘秉言已经自托盘上另拿起一份上谕,悠悠展读。
“着加恩赏授秦禝江苏巡抚,授赵定国江苏布政使,授刘郇膏江苏按察使。望以上诸大臣仰俯圣心,协心同力,是以为幸!”
““三等伯、苏州刺史李纪德,自赴任刺史以来,实心任事,办理军务民政,堪称杰出。惟豫皖数州,贼匪仍频,朝廷用人,岂肯因循。特命李纪德移任安徽巡抚,并所辖各军,即日开拔,戮力追缴,则功成之日,朝廷岂吝赏赐乎?”
李纪德的出处,到底有着落了。他是徽州人,现在回家乡去做官,原本是不合规矩的事情——按照朝制,官员不得在籍贯地五百里之内为官,谕旨里说“朝廷用人,岂肯因循”,便是这个意思,何况以新军去平安徽的匪乱,也算得上是人地相宜。
不过说到底,人人都知道,李纪德的调离,乃是因为要替秦禝腾出苏抚的位置来。朝廷当然也知道李纪德有所委屈,因此先在这份谕旨里面,把李纪德夸了一通,然后隐隐悬下了赏格,“功成之日,不吝赏赐”,作为一个抚慰。
这份谕旨念完了,刘秉言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各位请起。”他将手虚扶一下,说道,“秦侯爷,这可要给你道喜了!”
“刘大人,这怎么敢当?”秦禝拱手抱拳,作了一揖,“你这海上奔波万里的辛苦,我还没有谢你!”
跪满了一厅的人,这才敢起身,彼此相视,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朝廷的这一次封赏,普降甘霖,皆大欢喜,不过现在要做的,自然是向刘秉言学习,先替新晋的秦侯爷贺喜。
“同喜,同喜,都是仰仗诸位的大力,秦禝才有今日。”秦禝沉静地微笑着,一一还礼,然而在心里面,却恨不得攥紧拳头,爽爽地大喝一声。
江苏下属的各州郡县如今是老子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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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好,菜更是绝品!”刘秉言放下酒杯,赞了这一句,面上是得意的微笑,“天下佳肴,以我们杭州菜为第一,你服不服?”
龙武军衙门偌大的花厅之中,只摆了这一桌菜,刘秉言和秦禝两个,不要人服侍,坐而对饮。秦禝见他自夸,微微一笑,说道:“刘大人是杭州人,自然是这样说”
“嘿嘿,那也要看是谁来整治。”刘秉言一笑,“我们那位白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好事办了啊?”
同为杭州人的刘秉言,以书生意气,对白沐箐“举身入衙”的那一段故事,大为赞叹,言辞之中,颇以为傲。
“正打算择一个日子,到时候,还要请刘大人赏面子。”秦禝心说,“好事”倒是已经办了,不过这一层,可不能让他知道,“两年没见,刘大人还是不脱豪爽本色。”
算一算,他从前年的十月带兵出京,到现在已经将近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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