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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问：“年轻人是乐教授的？”

    景霁之没多想：“我是乐教授的孙婿。”

    “孙婿，”那人看一眼站在灵堂边，小脸素白的乐甜，“没听说乐教授的孙女结婚了啊？”

    景霁之：“甜甜今年五月毕业，本来打算过年办婚礼。”

    众人恍然大悟，拍拍景霁之的肩膀：“辛苦你了年轻人。”

    .

    灵堂放着哀乐，气氛悲恸。

    乐甜扶着奶奶，站在灵堂边。两天两夜未睡，眼下青紫一片；哭了一整天的双眼，肿得像核桃。

    她流干了眼泪，此刻虚弱而呆滞地站着。

    堂姑堂婶们在旁小声念叨：

    “大伯这是走也走得不安心呐……儿子媳妇那么早就没了，连一手带大的孙女的婚礼都没来得及瞧上一眼，人就走了……哎……”

    “甜甜也是不懂事，这都扯证一年多了，也不赶紧办个婚礼，兴许大伯看到婚礼，就不会这么早走了……”

    “要懂事，就不应该抛下两个老人自己跑去上海享受……医生都说了，大伯如果抢救及时，不一定会走……”

    “留下老太太一个人……哎……真是可怜呐……”

    乐甜再也绷不住了，捂着脸哭。

    景霁之送完一波客人，刚好进来，赶紧上前，把她揽到一边，低声安慰。

    亲戚们看着这边，低声交头接耳：

    “男方条件好，不怪甜甜要跟去上海……”

    “不就有点钱？问题是大了甜甜一轮不止……真没必要找岁数这么大的……”

    “甜甜四十的时候，男方都要做六十大寿啦！……”

    景霁之听到了，一个眼神过去，亲戚们顿时噤若寒蝉。

    他揽着乐甜回到灵堂边，这时恰好又有几位乐甜爷爷的老同事过来，他赶紧上前招呼。

    ……

    入冬后的北京，极冷。灵堂里有暖，但乐甜还是浑身冰凉，那寒意是从五脏六腑渗出来的。

    入夜后，前来吊唁的宾客散去，堂表亲们帮了一天忙，也都各自回家，灵堂烛光摇曳、孝条飘荡，气氛很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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