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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嫣说着，转过头看向了缩在墙角的金凤，“公主，把你身上的镜子拿出来吧！”

    这句话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如陌的眸子中已经是一片死灰之色，她的所有尊严和骄傲都已经被如嫣踩在了脚下。

    如陌嘴唇再次动了动，喉头不断地滚动了好久，嘶哑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如嫣，我求你，你杀了我吧，不要让夜见到我现在的模样！”

    如陌淡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镜子中血肉模糊，狰狞丑陋的自己，如同大海一般幽深的眸子中却再也没有一丝动容，而是平静地看向如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桀桀……”如嫣自己说完之后，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仪态万千，但是当她的笑意止住之后，在她的脸上却只剩下了修罗恶鬼一般的怨毒，“不过，姐姐，我呢，没有你那么的心狠，咱们好歹也是姐妹一场，虽然你对我不仁但是我不能对你不义。怎么着我也要留着你的眼睛让你看君长夜最后一面不是？”

    若是在以前，她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可是如今，她定然不能让君长夜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让君长夜在未老之时看到了她苍老的模样，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了。现在，纵然她没有看到过她现在的模样有多么的难看，但是她看到过如嫣整张脸都被划烂了的时候的模样。

    如嫣抓狂了一瞬间之后，脚离开了如陌的身体，嘴角再次勾起了一抹魅惑苍生的笑意，“姐姐，你还记得你挖过我的眼睛吗？”

    “快点！”如嫣蹙了蹙眉头，凌厉的声音，让金凤猛地哆嗦了一下，脚步瞬间加快，走进如嫣的面前，飞快地将铜镜递给了如嫣，又快速的往后退去。

    如陌的脸已经痛得麻木，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动了半天之后，去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一种无比悲伤的情绪从心底蔓延了上来，如陌只觉得心头特别的发堵，眼泪不知不觉的便顺着眼角淌了出来，咸咸的泪水流在破烂的脸上，钻心的疼痛让她攥紧了拳头。

    “姐姐，妹妹看姐夫挺疼你的，你都老成这样儿了，姐夫也没有嫌弃过你，你说要是姐夫知道你不愿意见他，他该是有多么的伤心啊？”如嫣的声音娇媚万分，听在如陌的耳中却是如同地狱中的鬼哭狼嚎一般的可怖！

    如陌的脸上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表情，但是浑身凌厉的气势却散发了出来，那种气势跟如嫣身上怨恨和杀气不同，那种气势让人有一种不自觉地想要臣服在她的脚下的威势，与她的长相无关。

    那眸子中无悲无喜，甚至是看不出一丝情绪，瞬间，如嫣心头蹿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她想要的是看到如陌惊恐愤怒的神情，她想要看到她的恐惧。为什么，为什么她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哦，对了，姐姐，我想起来你还没有见过你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吧？”如陌似乎才突然想起这件事情一般，恍然大悟的道。

    自从开始衰老之后，就算是明知道君长夜是真的不在乎她的外貌，可是她自己如何能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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