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凉山篇 第二章 旅途-《全球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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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图上来看,公路只能从特木里到达勒吉村,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借助其他交通工具才能从勒吉村到达勒乌村。一般说来,在这种偏远的农村地区,只要沿着主干道一直走,应该就能抵达下一个村镇。康正也告诉过我们,地图上标注的是水泥公路,实际上那一段是有泥土道路的。因此抵达勒吉村后只要继续沿着路往南便能抵达勒乌村。

    第二天一早,我们找了个来集市卖土豆的老农,给了他五十块钱让他骑着电三轮拉着我们去勒乌村。一路上颠簸不已,狗熊的脸都被颠得惨白了。说起来也确实难为他了,他自幼生于城市,长于城市,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颠簸。

    老农倒是很开心,喋喋不休地讲着近几年村里的发展。以前的人穷,地又少,一年精耕细作到头来只能勉强吃饱。稻田少,大家种得最多的是红薯这种高产作物,肉那更是几月难见一次。年轻的后生嘴馋啊,以前家家户户都有猎枪,便几个人结伴去山上打兔子野鸡一类的,其中远近闻名的神枪手便是俄里,但后来政府下通知,家家户户都得缴枪,他也没了生计,只能靠着去下陷进捕猎为生。也正因如此,俄里对这片区域熟透了,凡是有人要进山,都得找俄里带路。

    在老农的指引下,我们进了村便直奔俄里家而去。得益于政府的扶贫工程,近年来那些老旧的茅屋都翻新了。布拖县内的最高峰阿布测鲁峰远远地能望见,大片大片浓密的森林从山脚下延伸开来。

    那森林既不是云南地区的那种热带雨林,也不是南方常见的那种森林。反倒像是高寒地区的针叶林。从特木里镇来的路上,我们就愈发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了。

    喜欢历史的人看到这片森林或许会想起曾经广袤无边的日耳曼黑森林,这种寒冷或者说苦寒之地最能养育一些坚韧顽强的民族。

    布拖县名取自彝语“补特”,意为有松树和刺猬的地方。放眼望去,茂密的松林绵延起伏,但就在这黑黝黝的密林中,似乎存在着某种怪异。

    我去过很多地方,西藏的纳木错和曲水,四川的折多山和新疆的昆仑山,可从没有见过阿布测鲁峰附近这样的山脉与密林。

    这种诡异或许来自寂静,没有惊起的飞鸟也没有狂奔的野兔,只有孤独的村庄。松树长得特别高大,像是被施了法似的怪异生长着与扭曲着。盘根错节的巨大树根,弯曲的枝丫让人质疑这是否是松树的某些异种。冷清死寂的幽暗给人的感觉总是毛骨悚然,我又想起了几天前那个夜晚所经历的刺骨寒冷。

    阿布测鲁峰冷冷地看着我们,它的畸形身躯一直延伸到天际线,不知是怎样的地壳运动,才可以构造这般令人作呕的山脉。阿布测鲁峰没有优美的山脊线,只有各种各样的断裂,像是活生生地被撕碎了。主峰就在一群各式各样零落着的山脉包夹下耸立,就像一个身材矮小的人长了个巨大头颅一般。

    村民们冷冷地看着我们,他们的面颊因为长年暴晒和严寒摧残而饱经风霜。没有一个年轻人在村里,我猜测他们都是出去打工了。有几名穿着怪异的老妇人对着我们说出几句含混不清的话语后匆匆离去,带路的老农说她们的儿子就是进山打猎后再也没有回来才造就了她们的疯癫。

    我们到俄里家的时候,一个衣服寒酸,浑身脏兮兮的糙汉子嘴里正抽着旱烟,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望向远方。他穿着一件没有牌子的老旧风衣,下身则是一条脏得来发亮的长裤,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正和胡子拉碴的脸相称。

    “这就是俄里了。”老农丢下这句话,急匆匆地走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进山的话,两百块钱一天,一口价。”椅子上的汉子突然发话了。

    我看了眼狗熊,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往腰包里翻出几张红票子递过去。

    “定金六百,其他的到时按天计价。”狗熊极力挤出笑容,生怕对方会吃了他。

    俄里翻了翻眼珠,仔细看了看我,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有一样的眼睛,一样的五官,简直就是他的翻版。十年前,九一五地质队有个叫李云之的人带队来这里勘察,你认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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