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蒋宇呸了一声,冷笑,“污蔑?你敢说李太医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京兆尹自然不可能任他肆意攀咬,当场反驳回去,“本官行得端坐得正,岂容你随意颠倒黑白是非?蒋宇,杀人偿命。本官劝你还是乖乖认罪伏法,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武威侯夫人刚被掐醒过来,一听到“杀人偿命”这四个字,顿时又晕了过去。 谢风华瞧见这一幕,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不禁开口道:“京兆尹大人,此事尚未有定论,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定北大统领,此言差矣。”京兆尹朝养心殿的方向拜了拜,义正言辞道,“既与天子相关,事无巨细,亦不能轻易让步。否则,乱象丛生,后患无穷。” 这番话,听来着实忠心耿耿。 可京兆尹到底存了挑衅的心思,一见殿中不少人都变得神色肃穆,那眼角眉梢也像是浸染了喜色,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岂料,谢风华从不将他看入眼中,头也不抬地道:“京兆尹大人,若是你能把眼里的得意藏好,兴许本大统领还会相信几句。没有伪装的本事,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起了一阵哄笑声。 京兆尹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理智突然神游到了九霄云外,等反应过来,手上一痛,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恼怒地抬头看去,下一瞬,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唐……唐世子……” “大人,定北大统领乃一介女儿身,行事难免有些猖狂。可你好歹是梁朝的顶梁柱,何至于跟一个小女子计较?”唐孟谦凉薄一笑,也不见他有多用力,谈笑间,已经将京兆尹拖了回去。 谢风华笑意逐渐变冷,眸光化作两把银色弯刀,嗖嗖地往唐孟谦身上招呼过去。 “唐世子,你这是看不起本大统领?”她凉凉地问道。 唐孟谦笑意微微僵硬,“定北大统领说是,那就是了。” 自从撕破脸皮后,双方也懒得再做表面功夫,见面必毒舌攻击冷脸相待,恨不得将此前虚以委蛇的交锋都用这副面貌填补回来。 谁填补填得慢了,似乎谁就亏了! 若是以往,谢风华兴许还有心思陪他玩玩,可今日嘛…… 没心情! 见她没有再反唇相讥,唐孟谦眼里划过一丝诧异,略一思忖,便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他冷哼一声,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京兆尹孤零零地站着,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尤其在对上热气袅袅后的明眸时,心头一颤,不得不移开了视线。 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少惹为妙! 这么想着,却又听谢风华继续道:“蒋宇的为人,本大统领多少都有些了解,看着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等蠢事的。与其在这里争执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把朝堂腾出来,听一听老王爷等人的决断。” 京兆尹气得肝疼,“定北大统领,请你慎言。本官所言,皆有人证物证,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凡事都是靠张口白牙胡说一通。” “呵……”谢风华眸光一凛,目露寒芒,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地盯着京兆尹,直到把人盯得额头冒冷汗,才凉凉道:“你这么急着要给蒋宇定罪,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京兆尹觉得胸口又疼了几分,余光不经意间瞥到北恒王的神色,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一次受制于人,他认了! 见他就这么偃旗息鼓,谢风华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儿,目光在北恒王身上逡巡了一圈,却也没有再穷追猛打。 这一段插曲,看似不起眼,却也让有心之人看清了谢风华的态度和殿中的局势。 而这,也正是谢风华的目的。 老王爷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谢风华身上划过,重又看向殿中的蒋宇时,语气似乎也变得温和了一些。 接下来,就是审讯。 还没等老王爷开口,北恒王已经冷冷道:“京兆尹,你既然状告蒋宇故意杀人,可有什么证据?” 京兆尹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闻言便挑衅地瞥了眼谢风华,随即道:“启禀王爷,请允许下官传人证!” “传!” 很快就带了人证上来。 谢风华大略扫过,随之闭上了眼睛。 这些人,应该不足为惧。 一群衣着朴素的人被带到大殿中央,行礼过后,便低垂着头,诚惶诚恐地说着话。 “奴才看到这位公子踢了老爷一脚……” “就是他,他踩了老爷的脑袋……” “他还把少夫人的尸体抱走了……” “他按住少爷的头往地上磕,少爷晕了过去……” 你一言我一语中,在场的人很快就将事情的经过串了起来。只是,碍于上首那几人庄严的神色,其他人也不敢私下议论。 老王爷皱着眉头,暗含精光的视线在那些下人身上来来去去,半晌后,才重新看向蒋宇,沉声道:“蒋宇,你有何话可说?” “王爷,请容末将问他们几句。”蒋宇嘴角衔着冷笑,尽管被京兆尹以“嫌疑犯”的由头缉拿,可依旧不改自称,端的好气魄。 京兆尹心里有些发怵,却不得不梗着脖子怒喝,“蒋宇,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要以为能够颠倒是非黑白。” “大人,你在慌什么?”蒋宇嗤笑,微挑的眉梢里暗藏着淡淡的讥诮,话音陡然转冷,喝道,“黑即是黑,白就是白,末将只是一介粗人,可没有大人舌灿莲花的本事。” “噗——” 突然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众人看去,却见谢风华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正满含讥讽地凝视着京兆尹,讥笑道:“本大统领竟不知,掌管天京事务的京兆尹,何时还管起了旁人的嘴巴了?” 京兆尹脸色涨红,愤恨难平。 北恒王向来与她不对盘,闻言便道:“定北大统领此言差矣。既然事关皇上安危,就应该从严审理。京兆尹也是忧国忧民,生怕放过任何一只漏网之鱼。可让本王不解的是,定北大统领又为何要出言讥讽?莫不是觉得,为人臣子不该关心圣上安危?”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突然别有意味地笑了笑,道:“也对。如今,定北大统领的虎符已经到手,出征已是事实,自然就不需要……” 这番欲言又止,倒是用心歹毒,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往“乱臣贼子”的方向靠去。 谢风华正欲说什么,却被元旻舟抢先了去,“北恒王家住在海边的么?为何管得这么宽?不仅忧心皇上龙体,还关心将士出征百姓疾苦。知道的人,会觉得您勤勉忠君。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您志在天下,坐揽了皇上的权利呢!” 北恒王顿时拍案而起,“定远侯,你……”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