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顾君衍把画收起来,又朝桌面一旁的一份文件看了眼,文件扉页上的照片,那略带苍老的眉眼细看去确实跟念安有着几分相似。 许隶峰也曾是一名优秀的画家,而念安…… 她从小就被众人夸赞,绘画天赋极高。 所以,这也是那晚,她为何会那样发疯的毁了自己的画吧。 只因为天赋这种东西,在许多人眼中是从骨血中遗传下来的。 让人无法抹灭。 所以,近一年来,她几乎再也没拿过画笔了。 真是个倔强的傻丫头。 …… 静雅的包间里。 两名男子面上都带着淡淡笑意,随意攀谈着。 顾君衍在交谈间,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着对坐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很有架势的男人。脸上虽刻有着久经风霜的皱纹了,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一定也是个极俊逸的美男子。 要不那丫头也不会长的那么惑人。 想起那晚,他轻笑的低头浅抿了一口(身shen)前的普洱。 “下周六隶峰在业界有个派对,不知顾总可否赏脸?到时携夫人一起来吧。”生意谈的差不多了,许隶峰浅笑客气的发出邀请。 顾君衍笑了笑,虚与委蛇了这么久,这个老狐狸终是忍不住了,“许总邀请,顾某荣幸之至,不过内子恐怕就难以参加了。” “哦,这是为何?” “她生病了。”顾君衍的语气淡淡的,话语异常轻柔。但他却清晰的看到,对坐男子嘴角挂着的笑意有着一瞬间的僵硬。 “病的严重吗?”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然问出来许隶峰才觉有些不妥。 而顾君衍却好似庞然不觉般,叹了口气道,“有些严重。我家老爷子都打了几个电话过来,都要把我给骂死了。” 顾君衍一副懊恼担心的开口道,紧接着有道:“前(日ri)高烧了一晚,今早出门时还昏迷未醒。” 许隶峰听着那话怔了怔。 看着那双掩不住伤痛的眼眸,顾君衍不动神色的勾了勾唇。 想起那晚念安那发疯失控的模样,顾君衍眼色沉了沉。比起念安这些年受的,他这点痛又算什么。 之后,两人也没再聊什么,许隶峰说还有事告辞了, 顾君衍目送许隶峰的车子离开,才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张东回过头来道,“顾总,家里来了电话,说是打您的未接,陈阿姨说夫人下午醒了。” 他掏出电话,上面果然有个未接电话。他早上出门时特意交代,说是念安醒了告知他一声…… “顾总,现在是送您回家?” “……” 顾君衍一语未发,沉默着。 张东小心翼翼的看着老板。跟了他多年,他知道老板今天有些反常。 “去金海湾。”正当司机不知开往何处时,他发话了。 华灯初上,只要夜幕一降临,京城里的霓虹就纷纷亮起了。而金海湾的霓虹更是一盏亮过一盏,把湖面照耀的如同人间仙境一样,虚幻缥缈的惹人醉难醒。 车按吩咐停在一家酒吧前,顾君衍一下车就有人迎上来叫“顾先生”,顾君衍只是冷声问道,“宥佳在这儿吧?” “厉小姐,在呢。”那人见顾君衍脸色不好,赶紧堆笑的答道。 “给我一间包房,让她来见我。”顾君衍说完就径自走了进去。 应侍生在前领着路,从一个包间出来的几个人迎面走来,其中一个认出顾君衍来,“顾总!” “顾总,好久不见啊,您最近越发的红火了啊……”顾君衍还未出声,那人已颇为自来熟的上前来了。赤红的脸,满口的酒气。明显是醉的不清了。 顾君衍不悦的皱了皱眉。(身shen)后的张东立马上前拉开了那人,旁边还算清醒的,立马识趣的拉着那人离开了。 望着一语未发向前的老板,张东想,老板冷起来,也是威严的让人一(身shen)冷汗的。只是老板应付商场上的那些人,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的,还从未如今天这样,冷着一张脸的。 张东望着老板那远走的背影,心中只觉得古怪,但直觉好似是跟太太有关。 太太生病,老板昨天一天没来公司,今天来了,却是一整天都脸色(阴yin)沉的厉害。弄得整个秘书室都噤若寒蝉。 可是,老板与太太结婚五年,好似两人一直都是…… …… 微光烁烁的包间里,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闪着刺眼的光芒。顾君衍晃着杯中的红酒,透过那迷晃的红光,脑海里中总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那张脸好似这比捧在手中的红酒更魅惑惹人醉。 顾君衍一仰头,喝尽杯中的酒。 雕花镂金的门被大力推开了。 一个(娇jiao)小(身shen)影如一阵风一样,撞进了安静华丽的包间。 “顾四少,你找我——”(身shen)着银色纱裙的宥佳摇晃着步子走来,微醺的她踩着足足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跌跌撞撞的来到桌前。 顾君衍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又升了大半杯红酒,浅喝了一小口。 细细打量着对面斜倚歪倒的女孩。 简约精致的深蓝小西装配着亮眼的银色纱裙,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仰头间有种俏皮的活泼。 宥佳的个儿不够高挑,还长了娃娃脸,从小粉嫩嫩的十分可(爱ai),没想到一晃也这么大。如今的她褪去了婴儿肥,渐渐的也有了女人的成熟与小妩媚了 “喂,四少,你特意召唤我来,不会就是为了来花痴我吧。虽说本小姐长的一副花容月貌,但也不是您想欣赏我就得乖乖送上的吧。” 顾君衍笑了笑。郁闷了一天的心,在面对宥佳那有些调皮的笑容时竟轻松不少。 “说吧,什么事。”宥佳有些泄气的拿起桌上的酒。若不是真有事,君衍是不会这样独自一人、特意的找她的。 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找她。 是为何? “佳佳,你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我这里你就别喝了。”君衍截住她手里的红酒,一派温和的笑说道。见惯他平时的样子,宥佳知道他今天(情qing)绪不对。 那笑容太敷衍。 她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思索着能有什么事可以让在京城无所不能顾四少,找到她呢。 面对宥佳疑惑、审视的眼神,他却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杯中的红酒。闲适的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样的。 “顾君衍——我可没闲工夫……” “我看到那块银表下掩藏的了。”他打断了宥佳满是不耐的喊叫。 他看到对坐女孩的表(情qing)。由愤怒、不耐、震惊……渐渐的都化为平静。 宥佳静静的看着依旧优雅温和君衍,就连那话语也是他一贯的声调。那么的平静无波。 空气在此刻好似安静的凝固了。 然而没多久,却突然被一声笑声所打破。 “这就是你不让我喝酒的缘由。” “是的。”顾君衍直言不讳。 “……” “我需要一个清醒的厉宥佳。”一个清醒的你,来告诉我关于那道伤。 “宥佳……” “顾君衍,你终于来找我了。”宥佳大笑的打断了他的话。并没有给君衍再次开口的机会。 她只是笑。 不停的大笑…… 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语…… 直到最后眼泪都笑出了来。 望着这样的宥佳,顾君衍不(禁jin)想到他和念安结婚时,她也是这样笑的,笑的满眼的泪。 那次她醉的站都站不稳了。却坚决不许念安多喝酒,替念安挡着一拨又一拨的敬酒。 他们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拼命的伴娘。 那天她一直撑到最后,直到念安近了洞房,她死死守在门口拦住烂醉的他。 一个醉鬼拦着一醉鬼,不停的说着一句话。 他一直以来好似都不记得那天醉了的宥佳跟醉了的他说了什么。 直到那天。 她手表完全脱落手腕的那天。 他记起来了。 宥佳说,永远不要揭开念安的右腕上的手表。 那天,她声嘶力竭的拉着对他说——四哥,永远不要揭开念安的右腕上的手表。 因为你不会知道哪里藏了道怎样的伤。 他居然连她小声嘟哝的话语也记起来了。 原本早已模糊的画面,如今却如此清晰的印上脑海。 “佳佳……”顾君衍望着眼前泪水花了眼妆女孩,顿住了话语。来时坚定的想要的答案,此时却不知如何问出口了。 人们都说厉宥佳是沈念安的影子。人们都不理解她们之间存在怎样的(情qing)谊,就连他也不怎么理解。 怎样的(情qing)谊,一句话就红了眼。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