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终是对她不忍-《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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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何桑被金屋藏娇,具体是什么人,众说纷纭。

    剧院的女孩们太招风了,不知道背后是哪一尊大佛,梁家是阔绰,手里有势,可混到这地位了,反而谨慎了,无论人和事,分先来后到,讲和和气气。

    梁延章不得不罢手了。

    梁迟徽这会儿也焚了一支烟,后脑勺枕着座椅,大口大口吞吐烟圈,在迷迷蒙蒙的雾霭里,他沙哑开口,“离开吧。”

    司机重新启动车子,却开得很慢,连路旁的银杏和白桦树发绿芽了也瞧得一清二楚的龟速,梁迟徽闭目养神,额角的青筋绷得凸起。

    途经一条胡同,晚集市在吆喝,全是手工编织的小玩意儿,有折扇,有铜镜,有布娃娃,一群凑热闹的小女孩挑挑拣拣砍价,他握拳,越握越紧,紧到不能再紧的一霎,梁迟徽睁开眼,“回去。”

    司机平稳掉头,一个字没吭。

    从梁迟徽尾随那辆路虎第一趟回剧院,司机心中便有数了,他一是确认车里有没有梁延章,二是确认梁延章有没有进剧院。

    既然要确认,他没理由撤。

    真决定撤手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返回。

    “您考虑好了,梁董等这个时机等了一个月了,先甩掉纪席兰,又甩掉三公子,您要是搅和了,梁氏集团总经理的职务还保不保得住。”

    梁迟徽衔着半根烟,窗外是黄昏时分的浮光掠影。

    投映,幻灭。

    连同他烟头的火苗,也在风中灭了。

    电梯在5楼,梁迟徽按下没反应,他扭头爬楼梯,腿长步伐大,比电梯一来一回还利索。

    二楼的戏曲场在唱《长生殿》,三楼是练功房,男男女女们在上形体课,四楼的话剧场,工人正维修音响和升降台,大屏幕敲了一行文字提示:《花样年华》中场休息。

    梁迟徽走向观众席,一排排的筛,一排排的找,从前往后梭巡了一圈,没有熟悉的身影,又直奔五楼的话剧院后台。

    他拽住一名男演员,“何桑呢?”

    “她下班了——”

    “没下!”

    男演员被震慑住了。

    面前的男人肤色极白,谦谦温润的气质,个子可以媲美秀场的模特,但气势和皮囊不符,一双眼睛阴鸷得很。

    “她下午有客串,可能在化妆间?”

    化妆间的门锁了,他已经去过了。

    梁迟徽没再耽误时间,松开男演员,去推走廊上其他的门,挂着“男休息室”牌子的屋里,一男一女下面赤裸,坐姿打得火热。女的是苏苏,男的是剧院的男二号,梁迟徽没料到目睹这一幕,男二号骂骂咧咧,“你瞎了啊!乱闯什么!”

    他垂下眼睑,没有多看,“抱歉。”

    门关上,男二号继续运动,“宝贝儿,专心啊!”

    苏苏望向晃晃悠悠的门,“他是冀省四少梁迟徽。”

    男二号一激灵,“我刚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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