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父母都姓赵,你这小家伙却偏偏随了李氏呢?莫非你是长得太丑,被人扔了,又被人捡走了不成?”林长天看着跟石墩一般高的男童,递给他一块饴糖调笑着说道。 男童笑嘻嘻着接过了糖,先行了一礼,然后便咒骂起来,足足好长的一段时间,光对一腌臜物件的称呼就杂了十几种莫名的方言,看来族谱升天是保不下来的。 “这都是谁教给你的?”林长天也不恼,又递过去一块饴糖笑道。 男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拿过糖塞进了嘴里,老老实实的回道:“是跟阿娘阿父学来的,他们平日里在家老这么说话,日子一长也就回了。” “真是北域大才,不可多得的文化人呐。”林长天感慨起来,冲男童竖着大拇指连声赞叹。 男童觉着哪里不对,可毕竟是吃了没书读的亏怎么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你是外乡人吗?这谢李镇很不好的,你来干什么呢?”男童眨着眼,故作神秘的说道。 林长天起了逗弄的心思,反倒是顺着男孩的话问道:“哦?我看这地也挺好的,人人都会行礼,纵观整个北域也是少见的,论教化的功夫,我是服气城里管事那位的。” 男童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阿父老说不好,阿娘会拦着他发牢骚。可不光是阿父,很多族叔也会在家里偷摸着骂上两句,但出了门就都很老实的。” “人家私底下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林长天故作怀疑的说道,存心是要激激这少年。 男童指着自己的耳朵,脸上有几分得意:“我耳朵可灵着嘞,大家在一个大院里住,那家晚上熄了灯我就凑过去在墙角听会,能知道不少的秘密呢。那些族叔都算不得男人,晚上都要跟姨娘打架,把她们打的叫喊声震天呐!我长大就不学族叔,不去欺负隔壁的王二妮。” “这么说你是喜欢隔壁的王二妮了?”林长天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憋着笑说道:“可是晚上的“架”还是要打的,不然那才算不上男人呢。” 男童斜着眼上下打量了林长天一番,心里暗下决心:这外乡来的人没想到也是这副模样,我才不去干打女人的下贱事呢,不过每次族叔们都喜欢拿身下的棍子来打姨娘,可同样都是撒尿的地,为何我那就软软的呢?看来得趁没有长大,给它切了!省的以后去祸害二妮... “不过你还没说那些人骂了什么呢,吃别人的糖把话不讲明白可非君子所为哦。”林长天递给了他身上最后一块饴糖,看起来心气很是不错。 男童没接林长天递过来的糖,反倒是老老实实的说道:“你给的够多了,再要可太贪心了些,阿娘说了,贪心是会得蛀牙的。族叔们和阿父骂的也差不了多少,都说上面的官不把人当做人。” “为何要这么说呢?我看城中百姓礼数周全,想来是强摁着头让人学习,他们心有不满?”林长天把糖硬塞给了男童,蹙着眉说道。 男童蓦地瞪大了眼,显然对林长天的说辞很是不忿。“这是哪里来的话?这些乱七八糟的礼数都是逼着我们误了农时才学来的,平日里连书都是违禁的物品,除了去学堂授道,谁敢私下教习那都是要杀头的!” “这都是官员们的手笔吗?”男孩望着天边,低下了头,数起地上繁多的蚂蚁来。“很早是没有那些大人物的,唔,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大人物,只是平日里吃不到的美食在他们府上的泔水里却是时常能见到。后来兵打了过来,阿父带着我去逃命,等到战事停歇才敢回家,回来就是这副模样了,好些个给我糖吃的坏蛋都让人给钉在了墙上,那官指着他们说,这就是当匪忤逆天兵的下场!我年纪小,也不知道为何被人抢了饴糖拿起拳头来反抗倒成了一种罪过。也不知道为何一夜间有人冒出来说是要教化我们,可很多天过去,除了能吃上的饭越来越少也没见得变了什么,阿娘说过,这就是劳什子的文明,要我低着头给人陪笑,见着大人物可不能笑假了,会挨揍的...” 天边下起雨来,原来数不尽的蚂蚁是在搬着家。 “这是些钱币,好好拿着,回家给你的阿娘,就说是你赚来的,千万别拿着买了糖去。”男童还想说些什么,被林长天在屁股上结结实实踹了一脚,给赶回家去了。 他目送着少年离去,又仰起头任由这场酥雨拍打在舌尖之上,仿佛要尝尝天赐的甘霖是怎样一番滋味。 “林姓,领首古之七望,论传承跟那中土里的文渊神洲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如此行事,倒也正常的很。”和尚走了过来,坐在男童原本的位置数起了蚂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