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武定侯郭勋的霸道,人尽皆知,过来打探他的秘密,一旦被对方知晓,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韩鹞子好整以暇地看过来:“回去告诉燕修,手别伸得太宽,我鹞子班做的事,他干不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果然!’ 海玥心知肚明,小川带着两人出面,韩鹞子势必会将他们与燕修结合到一起,如今语出恐吓,正是出于一种江湖的交锋,这正中他的下怀,反问道:“韩班主就能牢牢控制京师舆论,什么丑闻都能压下去?” 韩鹞子吃了一粒花生米,品了口美酒,摇头晃脑地道:“呵!我压不下去,那京师里就没别人能做到了!你们看如今还有谁再提白莲教和太原卫的事情了?” 海玥愣了愣,严世蕃却勃然变色:“噤声!这话你也敢说?” 韩鹞子拿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揶揄道:“怎的?只允许你们这些贵人斗得你死我活,我们这些老百姓连说一说都不成了?严公子不服,去向锦衣卫告我啊!” 严世蕃嘴唇轻颤,一时间竟发起抖来,海玥想了想这几个关键词,也反应过来,这说的是李福达之案啊! 李福达之案,又被称为“大狱案”,在嘉靖朝前期,若论朝堂的动荡影响,其实仅次于“大礼议”事件。 这起案子的核心,就是武定侯郭勋。 郭勋崇尚佛道,迷恋炼丹术,由此结交了一个平民张寅,为其谋了个太原卫指挥使的官职,结果张寅被人举报,说此人乃白莲教妖人李福达伪装。 李福达曾两次造反,两次越狱,如今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朝廷命官,这太打脸了,顿时闹到了朝廷,然后风波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朝堂两派阵营争锋相对。 大礼议新贵及其支持者,认为张寅根本不是李福达,朝臣借张寅之事围攻郭勋,根本是一起政治污蔑。 反对大礼议新贵,曾经在左顺门参与过哭谏的官员是一派,认为郭勋是大明勋贵,却交通逆贼,收受贿赂,为其买官,罪不可赦,应该严惩不贷。 就这个成分划分,嘉靖会赞同哪边,显而易见。 于是乎,这起案件最终以十几位官员死在狱中,四十几位官员被流放落下帷幕,牵连极广。 后来嘉靖驾崩,徐阶起草了遗诏,因“大礼议”和“大狱案”被牵连的官员们统统恢复官职和名誉,为李福达之案平反,狠狠收割了一波声望。 但等到高拱、张居正执政,又都坚决认为张璁桂萼的判案是正确的,维持李福达一案的原判。 所以这就变成了一起标准的历史迷案,真相早已淹没在历史上。 两派官员,各有观点,各有证据,到底谁对谁错,恐怕除了当事人,连朝堂上争得头破血流的群臣都不清楚。 此案于嘉靖六年发生,至今风波还没有完全停息,严世蕃骤然听闻,颇为惶恐,案发时严嵩还是国子监祭酒,是亲眼见到那些上疏参郭勋的大臣,是如何被下狱严刑拷打,一批一批流放的,这几乎成了朝堂上的忌讳,没想到这个江湖人如此肆无忌惮! 见震慑住了当朝高官的儿子,韩鹞子愈发得意起来,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两位还有什么事?” 海玥起身,拱了拱手:“告辞!” “慢走!不送!” 两人出了屋子,快步离开,跟小川道谢分别,等到完全出了天桥,严世蕃这才开始骂骂咧咧:“疯了!疯了!这家伙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这个韩鹞子,下场绝不会好!” 海玥点了点头,给予类似的评价。 此人本是宁王府的伶人,结果宁王府烟消云散了,他却到了京师,混得风生水起,似乎由此感觉到,朝堂之事也没什么了不起,卷入最顶尖的朝堂交锋,竟还颇有种沾沾自喜的感觉。 取死之道! 且不管这种狂妄的江湖头目,海玥开始整理目前的线索:“国子监内,赵七郎抢夺桂公子佩刀自杀,自杀前神情痛苦绝望,更有遗言表明,他疑似被亲近之人逼死。” “我们由此作为切入点调查,发现早在三个月前,赵七郎就似乎发现了什么,由此痛苦不堪,性情大变,便将案情的动机锁定在身世之谜上。” “而无论这个推测是否正确,一旦侯夫人的弟弟疑似其亲子的消息传开,不吝于一场轩然大波,对于武定侯的威望也是巨大的打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