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都是六道轮回,这下一辈子,还不知道你我之间谁走‘人间道’,谁走‘畜牲道’哩,这一辈子我送你走,我保证你会死得痛痛快快的,说不定比我往后死得时候还痛快哩。” 老牛抬着泪眼望着面前的左良玉,左良玉身材修长,脸膛赪红,在清晨的朝阳下仿佛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 突然,左良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挺刀直奔老牛的脖颈,一刀就扎透了老牛的咽喉。 原来他方才的假意抚摸和喃喃告解只是为了找准下刀的血脉。 老牛仰天长吼一声,弯刀随着气管的张开伸了进去。 左良玉的手腕一抖一扣,刀尖就把牛的气管和血管都割断了。 鲜血泉水似的流出来,冒着泡,泛着热气,滴滴答答地落到事先放置好的瓷盆里。 老牛全身痉挛抽搐,一颗一颗硕大而晶莹的泪珠终于流了出来,打湿了校场一小片冰泥混杂的黄土地。 左良玉猛地往后一撤身子,随着刀子的抽出,一股红血像撞到山石的瀑布一般涌了出来,将瓷盆瞬间灌了个满。 左良玉“呼”地一声出了口气,将沾满了牛血的刀子还给了曹文诏,“瞧!多大点事儿。” 曹文诏接过刀子,原本的不忍已经被那盆满满的牛血给转移了,“这牛血怎么处理?” 左良玉道,“还用问?趁大家伙还没起床,拿俩小盆悄悄地装一点儿走。” 袁崇焕听着,觉得曹文诏和左良玉为了吃还挺聪明的。 一头牛身上一共就那几个部位,牛肉有多少都是大约摸能掂量得出的。 而牛血就不同了,谁能说准一头牛身上有多少重量的血,流出来的血能装多大个盆? 即使能估算得出血的体积,那杀牛的时候,血朝哪个地方喷又没个准数,谁又能保证这些牛血能一滴不漏地都流在盆里呢? 于是这个时候进退两难的人就成袁崇焕了。 历史上的左良玉和曹文诏在崇祯年间是整个大明都排得上号的帅才,连崇祯皇帝都没能将他二人完全掌控。 尤其是左良玉,到了崇祯七年之后,基本上就相当于半个军阀。 倘或袁崇焕要将他二人收入麾下,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因为他二人目前还处于“怀才不遇”的青年阶段,袁崇焕这时候上去与他二人交往,那就是“相识于微末”的情谊。 更何况天启六年的大明依然处于“文贵武贱”的阶段,袁崇焕无论是官职还是功绩,都远远胜于他二人。 只要袁崇焕能礼贤下士,他二人定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毕竟不是每一个武将都能像毛文龙一样,有个人脉遍布东林党的好舅舅的。 只是袁崇焕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方式。 他想象着自己这时走过去,来一招恩威并施,先厉声拆穿他二人的把戏,尔后在他二人面露惊慌之时,又作出一副体恤下属,与军同乐的宽和模样,最后再与他二人坐下来,煮着牛血火锅涮牛杂。 袁崇焕怎么想,也想象不出这种场景里面的自己该是个什么形容。 大概像个中年油腻又爱摆弄权力的老干部,局里局气的,想想就没意思。 于是袁崇焕就立在那儿与自己为难,因为他既不想错过这样好的时机,又一时想不出与他二人打交道的合适方法。 就在袁崇焕思来想去,准备拔腿离开的时候,左良玉发现了他的存在,一下子就把袁崇焕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因为左良玉不像他这个穿越者,想要认识两个历史人物还要作上半天的思想斗争。 左良玉的处理方法毫不纠结,他一发现袁崇焕,就拉着曹文诏一起向袁崇焕跪下道,“小的左良玉拜见袁臬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