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鞍马城里的信其实早就到了,杜兆麟沉吟半响,也不见吭声。 他蹙着眉,一旁的仆从给披上了裘衣,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在担忧褚稷将军吗?依妾身拙见,这恐怕是泗山贼敌的挑拨之计啊。” “谁会看不出来呢?只是计谋被人识破了,那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么?”杜兆麟低声喃喃道,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这兵家之事,自己还是欠缺些的。 杜兆麟对自己的认知向来是明确而模糊的,比如在这行军打仗的事上,他认了不足,却又不说自己是有多大的空子要补。 “西边三镇的人马动了吗?” “主子,还没呐,当初定的是等褚稷将军拖到渭南山精锐尽出的时候再动咱的隐骑。可依现在来看...说句不该说的,恐怕林远早就收着了信,提起布好口袋等着咱们钻呐。” 杜兆麟没有回应,他起火了盏油灯,这本是陈年的旧物,鞍马城里的大户多是弃之不用的,也唯有他杜兆麟对此物情有独钟。 “道理是这个样子,现实看起来也是跟着道理走的,那按着天定下的规矩我等是应该把隐骑调离那是非之地。” 翻书声正抖落着纸的清脆,他一气连过了好几十页,似乎是要把自己这没底气的话给盖住的。 “主子...说的在理,那就把隐骑给调回来?命他们东退落幽山还是再往南走走,索性过了莽阳山去帮褚稷将军收拾渭南关呢?” 仆从的腰弯着,伴随着油灯的曳火,他始终是没抬起身来应对的。 非惧其恶,唯敬其徳。 只不过鞍马城里的大族是信不过的,新上位的官长是个庶子出身,光这一点就定了他这辈子只能看世家们面上的唯唯诺诺。 背地里还是等着看笑话,去欣赏这心比天高的庶子落败给一棺木里的老儿时的模样。 想必是癫狂到极点的,可惜虞文若入了土,他是难知晓这些身后之事的,不然,纵使是阴阳两隔,他死的也不安生。 “桃儿,退守落幽山自然是稳妥,可免不了让人嚼舌根呐。不过...要从莽阳山走的话,你说说咱大帅麾下的隐骑怕埋伏吗?” 杜兆麟看着仆从,他很认真的在问,期许着对方的回话,似乎并不觉得这人与人间有什么云泥之别。 在他这里,“不耻下问”是少却个字的。 “莽阳山地势算不上崎岖,如果是寻常弱旅自然会在此地翻船,咱鞍马城里的世家就是例子。他们之所以遇伏全军尽没,让林远夺去了西边三镇,思来想去,除了急功近利以外就是纵观全局的愚蠢了。隐骑,怎可能跟这帮凡夫俗子一个德性?只是把虎狼放到一堆,未免滋生别事。毕竟,褚稷这两个字的份量实在是不用多说。” 杜兆麟饶有兴趣的听完,他看着桃儿笑道:“世家大族常以府里仆从知书达理为荣,可要拿他们跟我家桃儿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先生教的好,桃儿哪敢贪功?”小妮子吐了吐舌头,看着杜兆麟高兴她也改口换了个称呼。 “唔,看来桃儿还真的是长大了不少,都学会跟先生说些客套话了,噫!古灵精怪不复矣,哀哉,哀哉。” 杜兆麟捂着胸口,作出副伤心的模样,把这丫头逗弄得眉眼含春,玉手屏面,莞尔不停。 “咦,你怎露齿啦?这让那帮老贼看见了非拿你去折断手脚不可!” 看这丫头逐渐笑得放肆,杜兆麟装作严厉,点着她的额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桃儿是杜先生的府上,受不得别人管!再说这鞍马城里...其实人人都夸好的,也人人都骂不好的。” “这是个什么说法,桃儿先生能给我这榆木脑袋讲讲经,让它也开开窍行吗?” 第(1/3)页